留学归来并不是胜利，而是真正的负和游戏。

海归大师们看到了这个多彩的世界。 他们雄心勃勃，相信自己注定要征服这个世界。

失望来得猝不及防，所有自我感觉良好的过滤器都被隔离在回程航班上。 直到下了飞机，我才发现，留学前对世俗的崇拜，并不像回国后在职场上吃吃喝喝那么真实。

他们称自己为海归就业废物。

面试室里，随着越来越多拥有海外留学背景、国内一流大学的竞争者涌入，他们引以自豪的学历在没有任何价值之前就已经贬值了。 他们可以解决复杂的跨境团体项目，但无法处理国内秋招团体。

如果你把留学当作一项可量化的投资，押注于海归背后的投资人，你就会血本无归。 留学一年六七位数的账单现实而残酷，但当留学生回国进入职场后，大多数人一个月都无法还清五位数的账单。

如果非要谈留学的投资回报，那就是梦想成真——这个梦想让我们在年轻时认为自己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只是在支离破碎的现实面前，这个梦想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1、工作30年不吃不喝抵得上出国留学7年的代价

“请尽快告诉我结果，谢谢。” 刘思朵在聊天框中小心翼翼地打字、删除，希望能从学校工作人员那里得到他的面试结果。 我还担心提醒太过频繁和明显，我会对人事事务感到厌烦，这会让自己更不可能赢得这个职位。

这是刘思朵最后的尝试。 如果学校需要她，哪怕每周要上18节课，哪怕学校位于另一个城市的郊区，她也愿意为此留在中国。 如果她没有得到这所学校讲师的录取通知书，那么她就会离开中国，回到欧洲，在那里待了七年。

两个月前，工作半年后，她赤裸裸地从上一所学校辞职了。 分离是她当老师半年以来感受最深的感受。

学校为她安排了5门课程。 她不仅要教给学生她熟悉的专业设计课程，还需要选修她现在正在学习的摄影课。 说实话，每周有近30节课。

每天在学校，刘思朵的日程排得很满（来源：受访者）

忙碌不是重点，重要的是。 贫穷和忙碌才是她不知所措的真正原因。

即使她在学校总是很匆忙，她要么去上课，要么在备课。 但月薪连6000元都没有。

6000元，寄回国外，只相当于她一个月的房租。 三十年不吃不喝，勉强抵得上刘思朵留学的投入。

对于刘思朵来说，回国就业，当一名教师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她在欧洲学习了7年时装设计。 她有两次奢侈品行业的实习经历，多件时装设计作品曾亮相欧洲时装周。 她从小的梦想和大多数学习服装的人一样，就是成为一名独立的原创服装设计师。

理想与现实，隔着银河。

毕业回国第二天，她就带着厚厚的作品集，多次面试某知名时装设计师的“助理时装设计师”职位。 聊天后发现，她自己的原创设计在采访她的品牌眼里几乎没有任何价值。 在中国做设计，原创性并不重要，学历高不高也不重要； 只有向其他品牌学习，不断推出新版本，才能为公司创造价值。

时装设计师助理职位几乎不需要学历（来源：招聘网站）

面试结果还好，但面试过程却粉碎了她的信念。

在她的留学生涯中，如果发现有人的作品存在“过度借用”的情况，无一例外都会受到低分处理； 无论是学校的教授，还是她在奢侈品行业实习期间接触过的导师，对于抄袭都是零容忍的。 这样的工作模式，刘思朵自然无法接受。

于是她改变了求职思路，选择了大学，这六个月的工作经历让她痛苦又自知。

裸辞之初，她并没有想到“找不到工作”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因为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她就拒绝了时装设计师的工作，找到了一份大学教师的工作。

只是这一次，她不仅没能选到职位，连博士也没能拿到。

她挣扎了两个月。 在她裸辞的两个月里，她将简历投递到了全省所有有相关专业的民办高校。 没想到，大部分都在海里迷失了。 有面试机会的学校要么在偏远地级城市，要么底薪低于5000元。

当没有面试通知时，刘思朵表示不在乎； 但脸上不断冒出来的痘痘却让她先于思绪感到焦虑。

刘思朵焦急万分，多次去看医生（来源：受访者）

她曾经拥有的“大学监狱”，是一堵很多人都无法突破的围墙。

终于进入面试后，我发现自己各方面都被压垮了。 与她竞争的有国内外历届大学的博士，也有拥有多年企业经验的硕士。 刘思朵与他们站在一起，他的学历和经验都黯然失色。

最让她惊讶的是，当面试官问起她的期望薪资时，她是唯一一个提到“税前1万”的人。 其他简历比她更好的竞争对手的报价都以千为单位。 她的心态更加分裂。 或许她真的配不上五位数的工资。 就在这个时候，不想在中国滚的想法不断冒出来。

留还是走，她把人生选择的机会留给了这所学校。 她在一周、两周内两次给学校工作人员打电话，但都没有明确答复。

在飞回欧洲的飞机上，刘思朵收到了面试成功的消息（来源：刘思朵）

“恭喜刘老师顺利通过面试，请于5月9日到我们学校报到。” 航班起飞前，刘丝朵就得到了她一直在思考的答案。 但为时已晚。

2、卖房出国留学，回国脱贫

“如果时光倒流到八年前，也许我就不会再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陈今每次还房贷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2016年暑假，即将上大四的陈进和父母走进小区门口的一家中介，准备出售海南秀英区一套130平米的房子，换取换取近100万现金。 由于急用钱，所以卖出去的总价比市场价低了10万元。 经纪人和买家都非常高兴。 买家发现了漏洞，并愿意当场支付全价。

没有人注意陈今复杂的表情。 他看着父母认真地在合同上签字，心里既高兴又愧疚。

我心里忐忑不安的喜悦来自于我的研究生学费终于解决了。

陈今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 大三时，他通过了雅思考试，并收到了澳大利亚多所顶尖学校的研究生预科通知书。 如果不出意外，他将在大四结束后前往澳大利亚。 开始了他的留学生活。

不过一想到这个费用，他就头疼。 澳大利亚每年的学费为20万元人民币。 他的专业是2年课程，加上房租和生活费。 两年的学习下来，至少需要80万元。 陈今的家庭出身充其量也算是小康。 父母双方都在体制内。 一下子拿出80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时隔多年回到海口，留学花的钱已经无法换回以前的房子了（来源：受访者）

因此，陈进的父母打算卖掉2011年在海口买的房子养老。 陈进觉得自己出国留学挤压了父母的生活质量，这让他感到非常内疚。

陈今的父母并不在意。 当签订房屋买卖合同时，他们松了一口气——房子是资产投资，儿子是人生投资。 在他们看来，财富不在于资产，而在于思想和经历。

然而，现实才是鸡汤的唯一考验。 他们不得不承认，创意投资的回报远远低于资产的回报。

出国留学两年后，陈进现在在一家国企工作，朝九晚五机械式工作，加班加点升职。 在社会潮流的推动下，我与国内其他毕业生没有太大区别。

他能看到的出国留学投入的回报就是，当他被困在小隔间里的时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理清思绪。 虽然我正在学习艰难的课程，但我自由而快乐，我看到了无数壮丽的风景。

那时，我们的朋友来自五湖四海，那时我们的生活就有了无限的可能。

陈进留学期间收到的第一张圣诞贺卡（来源：受访者）

没有其他的。 对于陈进来说，澳洲这种生动美好的生活更像是一种消费，一种逃避现实的奢侈品。

但另一方面，随着海南的发展，房屋销售价格也在稳步上涨。 2019年陈进回国时，每平方米7000元的房子已经涨到16000元。 3年资产回报率为128%，无论放在哪里，这都是一项成功的投资。

2016年以来，秀英区房价持续上涨（来源：受访者）

如果说卖房出国留学挤压了陈进父母退休后的生活质量； 那么留学归来买房，陈进和父母的腰包就要花光了。

回国后，陈进的生活无法避免资产。 只是这一次，资产的定义从我父母的养老院变成了我自己的婚房。

2021年，在广州工作了两年的陈进正打算买一套婚房。 在澳洲的两年里，他租了最偏僻的房子，在教堂工作，两年节俭攒下了10万元。 工作两年，我也存了10万元。 然而，即使在广州非中心城区，20万元的积蓄也只能买一个厨房。

为了省钱，陈进在澳大利亚租了一间距离学校40分钟路程的山间小屋（来源：受访者）

陈进的父母继续支持陈进的选择。 为了陈今的婚房，两位长辈花光了积蓄。

人头攒动的房屋买卖中心，没有人注意到陈今复杂的表情。 看着父母站在新楼沙盘前的背影，听着推销员说起四万多元的房价，这一次，陈进没有了5年前的喜悦。 。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就不想再出国留学了。 当他买房后每个月还房贷、工资快用完时，这个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出国留学后，他在公司领取与本科毕业生同等的工资。 如果五年前他们没有出国留学，他们的父母就不会错过房价上涨的红利； 如果他们用这笔钱出国留学，选择一步一步直接买房，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3、水师毕业后，回家当半工半活的女儿

晚上七点，钟佳佳在当地朋友家里打麻将，看着手机屏幕。 锁屏的弹窗中，出现了一条许久未见的研究生朋友的消息。

钟佳佳立即拿起手机，看了信息。 朋友来无锡出差，问钟佳佳有没有时间聚会。 看到朋友亮眼的自拍头像，四年前在英国留学的回忆涌上心头。

在英国，两人一起在图书馆补作业，假期乘坐廉价航班飞往欧洲，还邀请了几个朋友包饺子过年。

熬夜赶作业（来源：受访者）

钟佳佳并不在无锡，而是在距离无锡一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县城。 然而，她的朋友们并不知道。 从英国硕士毕业回国后，钟佳佳与在英国读研究生的朋友基本失去了联系。 只剩下朋友圈里的互相点赞，证明他们在大洋彼岸短暂相识。

钟佳佳没有立即回复朋友，而是关掉了手机屏幕。 没有联系，不是因为距离太远，而是因为钟佳佳不好意思联系她。 “他们太成功了，我和他们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一局，钟佳佳打得很好，但心走神了，最终失败了。

钟佳佳的学士和硕士学位是金融学。 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一个班有40人，其中30人是中国人。 毕业后，有的人留在了英国；有的人则留在了英国。 其他人在其他国家攻读博士学位； 有的同学回国继承了家业； 不管情况多么糟糕，一线城市的券商、银行、科技公司也有光鲜亮丽的同学。

而这位朋友就住在上海的一家证券公司。 她的朋友圈展现出光鲜亮丽的生活。 她在工作期间飞来飞去，结识了名人。 周末，她会玩飞盘、露营和打高尔夫球。

在钟佳佳看来，其他二十九人都是精英，唯独她是漏网之鱼。

毕业后，钟佳佳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 她早已忘记了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金融词汇。 她的职位甚至没有具体的名称。 她只是一个普通事业单位的合同工，生活简单而平凡。

她没有形象可言。 她8点30分起床，慢慢洗漱，把鲨鱼夹戴在头上，心情好的时候画一下眉毛。 她不需要挤时间上下班。 从她的宿舍到工作地点，步行只要五分钟。 她不需要取得更大的进步，只需写报告、填表格，很快她就会在5点30分下班。

下班后，如果你想努力工作，就看公务员考试视频； 如果你想锻炼，就去健身房，参加私人课程； 想吃好，十分钟开车回家； 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做，就和某人一起搭便车吧。 分组麻将游戏。

麻将已成为钟佳佳闲暇时最大的爱好（来源：受访者）

事实上，如果没有和其他留学生朋友的比较留学归国，如果她没有时不时地有不让自己平庸的想法，她的“浪费”生活也不会有太多的焦虑。

她每月的税前工资是5000元。 用她的话说，她很穷，也很稳定。 但我的吃住都是在工作单位，所有的收入都是我自己的。 我可以享受免费的水果留学归国，自由地锻炼身体。 留学的时候，她不再沉迷于奢侈品，她体验到了自己需要体验的生活； 现在说到购物，拼多多是主要焦点。

她的父母不会因为她很普通而给她压力。 相反，每逢过年过节，他都会给她发红包支持她。 父母对钟佳佳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找到人生伴侣； 但钟佳佳平时住在单位，父母对婚姻的评论只是偶尔的骚扰。

“佳佳，轮到你了。”扑克朋友的电话让钟佳佳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想通了。 正当我打完牌的时候，我拿起手机，飞快地回复朋友：“对不起，亲爱的，我不在无锡。”

4。结论

归国留学生溺水身亡。

出国之前，我利用留学生的身份离开了。 回国后，我对自己的留学生身份感到焦虑。

如果没有家族企业等待被接管，他们就必然要在丛林法则社会中奋战，被社会时钟推着前进； 对于平庸的人来说，海归有着沉重的标签。

看过眼花缭乱的世界后，人生就有了难得的闪光时刻。 我的经验和眼光不允许我平庸。 但现实是，即使孔乙己脱掉了袍子，他也只能在水里挣扎，躺着反复做仰卧起坐。

向左走，不愿躺下，成为社会主义的螺丝钉。 走吧，没有胆量孤注一掷，不能放弃还算安逸的生活。

那么，出国留学到底能带来什么呢？

是否漂浮在海外记忆的奇幻世界里，一无所有； 还是一个鲁莽的学术小孩？ 还是作为一名留学生带来的压力？

也可能是留学生半辈子都赚不到的留学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