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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常被形容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对于年轻留学生的家庭来说，选择国际教育也是一座独木桥。做出选择后，很难再回到国内的公立教育体系。疫情之下，高考已成定局，而出国留学的独木桥通向何处，却充满着未知得失的忧虑和不确定性。
韩天一的妈妈苏文萍说，“我们已经投入了近400万元，如果因为疫情不能出门，我们肯定会心生不甘。”
■ 韩天一今早刚起床。
按照原定计划，韩天依本该下个月去美国读11年级（相当于中国高二）高中出国留学大概要花多少钱，然后留在美国上大学。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全家的计划，韩天依不得不搁置留学计划。在家上网课的日子对韩天一的自律提出了诸多挑战，更大的压力来自于学习路径的不清晰。
■ 韩天一早起拉开窗帘，准备上网课。
在学校，韩天一的一天从早上 7 点 25 分开始，到晚上 9 点 50 分结束。现在在线课程从8:00开始，到4:30 pm结束。
韩天一的父亲韩伟雪从事矿业，经常在国内外出差。他的母亲苏文平经营着三个学前教育培训机构。苏文平出生在北京良乡的一个农村，有兄弟姐妹五个。“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那时我才明白，要想改变命运，就必须走出农村，以后只能在城里找人了。” 苏文平说道。
韩天一从小学一年级起就在北京市海淀区的一所国际学校寄宿。在他上四年级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已经规划好了他的学习道路——出国留学。
在苏文平的计划中，韩天一应该在父辈的基础上，“带领家庭更上一层楼，实现阶级变革，出国是第一步”。
■ 韩天一留学美国时的照片。
2018年9月，就读国际学校的韩天一到纽约一所高中与100多名同校同学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流学习。期间，每天下午2点，韩天一放学后都被中文老师带回宿舍。“每天两点，我不能像美国本土孩子一样参加各种课外活动。” 韩天一总觉得自己还没有真正融入美国的教育环境。
2019年6月，学期末回国时，韩天一向父母表达了转学美国另一所高中的想法。今年2月，美国疫情尚未大规模爆发。韩天一通过网络笔试和面试，以一等成绩拿到了纽约圣安东尼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 从今年2月14日起，韩天一开始在家上网课。
为了准备9月份的入学，韩天一原本在3月23日报考了托福考试，但由于国内疫情集中爆发，考试取消了。6月，他再次参加托福考试，再次被取消。
“未来的SAT和AP考试将无法进行，美国签证预约也将无法使用，”韩天一说。
按照计划，韩天一原本打算在美国高中毕业后去宾夕法尼亚大学申请商科。现在出国受阻，将学习路径调整回普通高考同样困难重重。“我们同学从小上国际班，都知道以后不会考高考了。” 国际学校的课程几乎全部使用国外教材，课程设置也与国内有所不同。“连历史都是美国历史，我怎么能考高考？”
■ 下午的网课即将开始。午休时间，韩天一还在躺着。苏文平进了房间，叫他起床。
上完网课，韩天一早上就赖床了，妈妈苏文平把爱犬抱到韩天一的床边。“他不喜欢狗的口臭，每次起来都很快，这比直接叫他起来更有效，不会因为‘起床’而发生冲突。”
“如果他一个人在美国，没人能把宠物狗放在床上催他起床，”苏文平说。网课凸显韩天一的自律问题。她担心如果孩子真的去美国读高中，他会“彻底放羊”。”。
■ 韩天一在家吃饭。
■ 韩天一在家听外教在线口语。
■ 自从上网课后，韩天一的成绩就下降了。
疫情前，韩天一的数学成绩从未低于85分。这次期中考试，他数学只考了62.8分，综合排名从全班前十跌到了十几。之后，他主动让妈妈帮他报名了一个在线数学补习班。
“这是他网课不受环境限制的直接后果，”苏文平说。
在校期间，学校规定手机必须上交。但上网课后，玩手机成了韩天一的“大问题”。苏文萍在上课的时候从门缝里发现韩天依在玩手机，但为了不让孩子们觉得不尊重，她没有推门进去。平日进房间打扫的时候，苏文萍也会悄悄的摸了摸手机。“看手机有没有发热，只能有意识地观察，不能让他发现。”苏文平说。据苏文平观察，韩天一每天至少要花4个小时在手机上。
■ 苏文平、韩天一分析最近成绩下降的原因。
即便如此，苏文平还是没有没收孩子的手机。“现在被强行没收，他以后会在美国，没人管他会做什么，他要培养自制力才能治本。”苏文平说。
母子俩约定，每天上网课后，韩天依可以玩一个小时的手机。苏文平还在床头放了一个沙漏，“让他想象时间的流逝。” 苏文平说道。
曾经有朋友建议苏文平去美国陪他读书。苏文平觉得，如果孩子的自制力问题需要家人来管，还是解决不了问题。“父母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国家还有事业，还有家人，如果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生命，会让孩子日后觉得亏欠，对身体和身体都不好。”心理健康，”苏文平说。
■ 韩天一在家。
■ 韩天一从小获得的荣誉证书。
苏文萍妈妈把所有的证件都收了。“他最近数学成绩下降，失去了信心。我给他看了他小时候的数学奖证书，鼓励他小时候学得比别人好，现在他也能做到。”苏文平说。
苏文平非常重视培养韩天一的爱好和特长。韩天一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已经找人教他练钢琴和声乐，还学过骑马、滑雪、溜冰。“四年级时，他通过了钢琴八级和声乐十级，”苏文平说。
小学四年级前，苏文平带着韩天依参加了全国各地的比赛和活动。韩天一被评为北京市十大青年之一；中奥建交40周年之际，曾作为代表在金色大厅演出；2010年获得亚洲艺术节声乐儿童组最高奖...
■ 韩天一在家练琴，苏文平喜欢听儿子弹《九次郎的夏天》。
韩天一上四年级后，苏文平把教育重心放在了开阔眼界。她和丈夫韩伟雪经常带着孩子出国。知道一点荣誉不算什么，外面的世界更大。”苏文平说。
疫情对这家人的矿业影响很大。疫情发生后，他的父亲韩蔚雪也留在家里照顾韩天依的日常生活。
■ 苏文平在家打扫卫生。
400多平方米的三层复式，苏文平每天要打扫好几个小时。“他两岁多以后，我就辞去了姨妈的职务，不能让他养成养尊处优的习惯，我只想告诉他，以后他出国，就没有姨妈了。”为他做事，他只能靠自己了。”苏文平说道。
2019年底，国内疫情爆发之际，苏文平关闭了两家学前教育门店。多年的学前教育经历，让苏文平在韩天一的教育中更加注重品格培养。苏文平认为，身心健康是孩子成长的首要条件。让韩天一去国际学校，是因为它像花园一样的硬件条件，“不考虑师资力量和入学率”。
■ 韩天一和他的母亲苏文平。
■ 韩天一将自己的训练计划贴在书柜上。
■ 韩天一在家锻炼。因为疫情，韩伟雪特意购买了一套室内健身器材，让他在家锻炼。
■ 下午韩天一的网课结束后，韩蔚雪准备开车送他去小区附近的一个高尔夫球场。
韩天一进入青春期后就爱上了篮球，甚至想过成为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韩蔚雪也没有直接否认，而是带着韩天一到首钢青年队训练基地参观职业球员训练。“打完一场球，他发现自己连球都碰不到了，回来后也没再谈职业运动员，乖乖去学习了。”韩伟雪说。
面对孩子的学习问题，韩蔚雪感觉更像是外国家长。韩伟雪的大女儿，初三年级毕业后，“看书就头疼”。韩薇雪觉得孩子上学“痛苦到了极点”，支持女儿出去打工。“现在她的医美公司年收入超过200万元，虽然物质不是衡量成功的标准，但至少她不用担心生活。”
■ 韩天一正在家里洗澡，一边看手机。
■ 韩天一和苏文平讨论美国高中留学事宜。苏文平让孩子们先养成自律的习惯。
■ 韩天一的外婆在房间里休息。疫情和韩天一的学习，让老爷子有些担心。
■ 韩天一请同学在家烧烤。
韩天一的同学于家豪更纠结要不要高考。从美国交流回来后，他就打算去英国留学。疫情的现实，让他不再有具体的计划。
在国际学校的韩天一和于嘉豪的同学中，也有美国的高中生。美国疫情爆发后，他们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国家，然后依然生活在美国时代，日夜颠倒地在网课上做作业，同时犹豫是否要支付高额费用下学期未知的学费。
纽约一家留学中介机构服务的高中报告称，该校160名中国学生中，只有20%的孩子交了9月份的学费，80%的家庭还在等待。
■ 北京疫情稳定后，韩天一和妈妈去超市采购，准备返校。
■ 韩天一和妈妈去超市买。
■ 韩天一和妈妈正在整理寄宿学校的生活用品。
■ 韩天一与父母苏文平、韩伟雪的合影。
6月1日，韩天一回到学校。6月17日，韩天一接到学校通知，北京新发地突发新冠疫情。仅仅上学16天，他就不得不再次回家上网课。
韩天一的母亲苏文平说：“疫情对孩子的影响很大，不仅是他现在的学业，甚至可能影响他以后的生活。”
北京某留学服务机构负责人杨凌娟透露，2019年中国留学人数已超过66万人，赴美留学人数已超过33万人。近年来，国际学生年轻化趋势明显，高中生占申请者总数的20%左右。“但由于疫情的持续影响，我们估计在2-3年内，留美青年学生人数将减半高中出国留学大概要花多少钱，部分高中生必须选择留在中国攻读高考。”
苏文平算了一笔账，家里已经为韩天一的教育投入了近400万元。“初三去美国留学40万多，高中毕业一年学费23万。如果因为疫情不能出去，我们肯定会觉得不愿意。”苏文平说。
“如果不能去美国，我就不应该参加国内的高考。我可能会选择英国或者疫情不严重的国家。” 韩天一说道。尽管如此，苏文平还是不得不考虑替代方案。“如果他要高考，他还有1年零5个月的时间准备高考，所以他得赶紧转为声乐专业的学生，接受训练，最坏的情况，他只能学两门。”在中国读书，然后去读研究生，”苏文平说。.
